何塞仍在適應他的假腿，但這並不能阻止他跳薩爾薩舞。 當音樂響起時，他從桌子上站起來，開始轉動臀部。 他左腳向前邁出一步，然後將重心轉移到另一隻腳上，最後拍打右大腿。 “那全是鈦合金，寶貝！” 他興高采烈地對沒有人大喊大叫。

經過大約兩分鐘的旋轉、轉動並與想像中的伙伴進行檢查後，他坐下來擦掉 Modelo Especial 上形成的冷凝水。 喝了一大口之後，又從剛點燃的大麻裡喝了更長的酒，他抬頭看著我的男朋友史蒂芬和我。 “那麼，我們到哪裡了？”

我們坐在芝加哥洪堡公園一家波多黎各小酒吧的露臺上。 我們在附近，最初停下來是為了 吉巴里托斯 ——一種城裡人最喜歡的三明治，由烤肉、生菜、生白洋蔥、蛋黃醬和美國起司夾在兩片油炸的綠色大蕉之間製成——在看到人行道菜單板上的廣告後。 我從來沒有去過這個酒吧，但我立刻就喜歡上了它。

天氣又冷又黑又吵。 人們幾乎是在對著音響裡播放的弗蘭基·魯伊斯的一串歌曲（《Tú Con Él》、《Bailando》和《Señora》）大聲喊叫，這些歌曲又在調至當地新聞的四四方方的電視機上響起。 華麗的金色橡木酒吧坐落在混凝土板地板上，通往建築物前面的捲簾車庫門。 顯然，無論溫度如何，門基本上都會捲起來，直到第一場雪。 因此，人們進進出出，尤其是聚集在「內部」和「外部」之間的界限上。

好吧，除了何塞。

很快我們就發現何塞是個「常客」——這種人不僅在某個地方，而且是其中的一部分。 他從一張桌子走到另一張桌子，問候新來者和常客。 他開玩笑地打了一個手臂上戴著軟呢帽的矮個子男人：「嘿嘿， 布羅基！ 免得惹麻煩嗎？的時間長一點（ 「我的前女友，夥計，」他後來吐露道，「但我需要自由。」），這導致了。 全部 女人們爆出竊笑聲。

他們把他趕走了，他繼續繞著酒吧轉，直到他的眼睛鎖定了我半空的莫吉托。 他對女服務生喊道：“再帶我的朋友來一輪！” 他看著史蒂芬，“介意我坐下嗎？” 當我們邀請他加入我們時，他再次在酒吧對面喊道：“還有三杯你最喜歡的酒！”

史蒂芬和我出去錄製一個專案的採訪，我們的裝備塞在一張空的露臺椅子上。 當我們移動它為何塞騰出空間時，他發現了錄音機。 我很久以前就意識到，沒有什麼比麥克風（打開或關閉）更能讓人談論自己了，這就是何塞開始做的事情。

他向我們講述了來到美國本土的經歷，以及自從他來到美國之後，這個社區發生了怎樣的變化。 他談到了他的新波蘭鄰居，以及他們如何無法說相同的語言，但卻透過糕點建立了聯繫。 他談論多米諾骨牌、《芒果街上的房子》和索爾·貝婁。 有時，他會用一些關於我們的問題來打斷自己的想法。 你信神嗎？ 您希望您的西班牙語更好嗎？ 你們是情侶吧？

是的，是的，是的。

「我看得出來。美妙的化學反應，」他回答。 “美麗的。”

天色漸暗，露台上的煙霧也越來越濃。 透過薄霧，何塞看到另一位朋友正在抽煙休息，於是就告辭了。 當他離開時，那個戴著軟呢帽的矮個子男子——他的名字叫路易斯，儘管他說這裡的每個人都稱他為“哥倫比亞人”——佔據了何塞的座位。 原來他也是常客。

「我只是對此比較安靜，」他指著何塞笑著說。

“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常客的？” 我問。

路易斯沉思了一會兒，然後看向前門：“這是個好問題。就好像有一天，這裡的人們不認識我。然後有一天，他們認識了我。那是什麼節目？‘乾杯’？” 我走進去，大多數人都知道我的名字。

想要更多精彩的美食寫作和食譜嗎？ 訂閱沙龍食品的通訊，The Bite

我記得小時候偶爾觀看《乾杯》，並認為成為常客的概念是如此令人難以置信的成熟。 然而，實際上，我一直更喜歡那些感覺更有限的酒吧——機場酒吧、酒店酒吧、當你去其他地方時你會停下來的地方。 我是其他地方的常客，例如咖啡館和特定的越南露天購物中心，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。

然而，在大流行期間，我開始對某些類型的餐廳產生一種痛苦的懷舊之情。 我想溜進一個人造皮革餐廳，從剛擦過的桌子上撕下一份層壓菜單，點一杯稍微燒焦的咖啡，女服務員將咖啡與冰水一起端上來，裝在一個帶有鵝卵石的紅色可口可樂玻璃杯中。 我想吃東西 布卡蒂尼阿馬特里西亞納 在一家老式的紅醬店裡，他們可能仍然把基安蒂放在一個小柳條籃裡拿出來。

我想去一家酒吧——一個涼爽、黑暗、有點吵鬧的酒吧——在那裡，顧客和朋友之間的界線已經模糊。 這種願望的一部分是因為我們在疫情期間搬遷了城市，但更重要的部分是經過幾個月的 Zoom 會議和虛擬雞尾酒時間後對人與人之間聯繫的自然渴望。 今晚就是這樣的滋味。

此時，何塞已經回到了我們的餐桌。 路易斯和他互相取笑各自的愛情生活——或者說缺乏愛情生活。 在有人說任何有點過分的話之前 也 咬咬牙，有人把音響開大了。 貝斯的脈動 咚咚，咚咚，咚咚 聲音大得足以讓我杯子裡融化的冰塊發出嘎嘎聲，並把何塞再次從座位上拉回來。

「對不起，但我得跳舞，」他說，看著他之前親吻過的捲髮女人，然後向女服務生揮手。 “但是，讓我們為我的朋友們再打一輪吧！”